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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您都知道了, 我有點事，就先走了。”郝毅楓的目的達到了，也就沒什麽留在這裏的必要，剛想起身, 嘴邊叼著的煙就被奪走了, “王校長？”

王校長狠狠把煙頭丟在地上, 氣不過還跺了幾腳：“樺陽二中從來都是包容為先，我們會選擇適合它的老師, 並不會因為個人性取向和愛好問題就否定一個老師的專業程度。郝書堯和向喻秋都是我校優秀教師，她們喜歡誰，愛怎麽樣和任何人都沒關系！”

“你——”郝毅楓震驚的事有二, 一是沒想到這個看著迂腐的校長會說出這樣的話，二是他說的竟然和向喻秋說的無二。

樺陽二中不是那個經常被罵成壓迫學生的學校嗎？怎麽現在這個校長又換了種說辭？

“孩子們需要被引導，他們有自己的思想。你呢？你的書都念到哪裏去了！以為我老頭子和你一樣拎不清？哼！我今天就明確告訴你，別動歪腦筋, 郝老師既然是你的姐姐，我不覺得她會做出多麽過分的事讓你這麽恨她，想要她被開除？你安的什麽心？”如果是幾年前, 聽到這樣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開除兩人。

可現在啊……

社會、時代都在進步，孩子們要學的是知識, 是善，如果宣揚這種帶有歧視偏見的思想，他們才是失去了被稱為教育人的資格。

“王校長, 我醜話說在前頭，你也是讀書人, 肯定也當過老師，不怕學生們學壞嗎, 你就是這樣起表率作用的？信不信我叫全校學生都去網上罵你們啊！”郝毅楓瞪著他，說急眼了口水四濺。

“你放屁！”王校長分毫不讓，他這一生見過不少人，但是非要害的親姐姐被開除的人，還僅此一個，“我相信我的學生們，他們都不是機器，他們有自己的判斷力，你這樣偏激的思想才是害人。至於你想在背後搞什麽幺蛾子，樺陽二中沒在怕的！”

“郝毅楓，你給我適可而止！”郝書堯聽到消息就直奔校長辦公室，剛到門口就聽到房間裏爆發了激烈的爭吵。

如果說先前她還對弟弟抱有一絲希望的話，現在只有滿滿的鄙視，他竟然為了報覆自己的親姐姐不擇手段，真是好心都餵了狗。

“這裏是學校，不是讓你來無理取鬧的地方！有什麽回家說。”

“好啊，現在人都到齊了，今天你就給我一句話，二十萬，拿了這件事就算完，不拿？”郝毅楓說著拿出手機晃了晃，“你和你小女朋友那點事很快就會被發到網上，到時候別說是當老師了，網友的唾沫星子足以淹死你倆！”

“郝毅楓，你簡直不是人！”書堯咬著牙，這麽多年她都沒有對這個弟弟說過什麽重話，如果不是詞匯量匱乏，她一定要痛罵他一頓。他能找來學校一定又是在媽媽的支持下，這兩個人到底要把她逼到什麽程度才會滿足？

“何止不是人，你王八變的吧？”門衛劉大爺不止通知了郝書堯，向喻秋那邊自然沒落下。但是這裏畢竟是學校，人多了反而吸引註意力，於是她就婉拒了錢正坤的請求，自己上來找他掰扯。

“郝老師，向老師，你倆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。”

“王校長，我明白，您開除我吧，這跟書堯沒關系，當老師是她這輩子最值得驕傲，的事情，她不能從講臺上下來，算我求您……別開除她……”向喻秋從未這麽低聲下氣求過人，下巴都快要垂到胸口。

她知道，這件事牽扯到學校的面子問題，最壞的結果就是像趙婕一樣被開除，她怎麽樣都無所謂，但是郝書堯不能，老師這個身份一直是她的驕傲，她不能讓她被開除。

“向喻秋啊向喻秋，你之前和我硬剛的那股勁兒哪兒去了？”

“之前都是我的錯，您別跟我計較，您……您要是覺得氣不順了，打我罵我我都認，只求您別開除她，事情也別鬧大……”向喻秋害怕，她害怕郝書堯的名聲就這麽被毀了。

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，並沒有規定性取向不一樣的人就不可以教書，可是架不住別有用心的人對孩子們進行錯誤的引導。學生年齡尚小，最容易被外界所動搖，她唯一希望的就是這幫孩子們能少受一點影響。

書堯也是。

她這輩子只喜歡過這麽一個人，要是她也不開心了，她怎麽會好受？

“王校長，這件事我也有不對。”書堯不忍心向喻秋那麽高傲的一個人跟人低頭求情，也跟著放軟了態度，試圖爭取最大限度的

“行了，不逗你了，我不會開除你倆的，你倆永遠都是樺陽二中的優秀教師。”王校長起身倒掉早已冷掉的茶水，難得慈祥地看了向喻秋一眼，“之前你幫我一個忙，我欠你一個人情，現在還上了。”

說的自然是向喻秋幫助他擺平開設游泳課這件事，他先前承諾過幫她一個忙，現在兩清了。

郝毅楓隱約聽出這幾個人之間的關系，看來都是鐵了心跟他對著幹，也就不再留情面了，解鎖了手機就把早就編輯好的內容發布到了網上，沒想到加載頁面轉了半天都沒動靜，詫異的“咦”了一聲。

“你屁吃多了吧，郝毅楓。”向喻秋聽完王校長的話如獲大赦，直起身子的時候還不忘轉了轉手腕，“今天學校模擬考試，開了屏蔽儀，你想發什麽？”

“你們想來學校拖我一輩子？還是那句話，拿錢，現在還來得及！”

向喻秋突然笑了一聲，接著又是一聲，嘲諷似的舉起了手機：“老媽，都聽到了哈，有人要欺負書堯呢，你看怎麽辦？”

“老娘叫他吃不了兜著走！”梁柒月火氣很大地吼著，即使沒開免提都讓郝毅楓聽的清清楚楚，接著傳來一陣猛摔車門的聲音，就聽柒月又在電話裏說著，“我們到門口了，馬上上去。”

到哪個門口？上哪兒去？

還沒等郝毅楓反應過來，向喻秋已經慢慢挪到門口堵住了去路。

“郝毅楓，沒那個本事就別學人家玩兒臟的。二十萬不是小數目，你是怎麽忍心開口的？你姐姐這些年在你家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，你默默自己的良心，還在嗎？”

“她一個女人，要那麽多錢幹什麽？我媽都說了，我以後肯定能出人頭地，她呢？我叫她一聲姐都是血緣問題，誰讓她比我早生了呢？”

“你簡直是——”向喻秋死死咬著後槽牙，強忍著想打他的沖動，就連王校長的臉色也變得非常恐怖，她清楚，這是他發飆的前兆。

郝毅楓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，這和家庭教育脫不了幹系，但和他本人的關系更大。郝書堯不欠他的，更不欠這個家的。再牢固的關系也有破裂的那一天，更別說這本就殘破不敢的親緣關系呢？

也許需要一個恰當的機會撕破這一切，而現在機會來了，一個讓郝書堯徹底擺脫這個累贅家庭的機會，只有這樣她才能得到幸福，並且一直快樂生活下去。

“郝毅楓，你真以為你對教育局長行賄的事情瞞得住嗎？還有，之前那些你所謂的投資都是屁話，那些錢現在應該都流入了賭場老板的金庫吧？”

郝毅楓楞著沒說話，可繃直的腿和下一秒就欲沖出去的動作將他的內心暴露無遺。

行賄和賭.博，這兩件事單拎出哪一件都是要進局子的，還偏偏兩個都被他占了。這還是時間緊迫只能查到這些，不然再深挖下去，郝毅楓真就要如梁柒月所說的——吃不了兜著走了。

“好啊，剛剛一正言辭抨擊人家性取向，搞了半天你才是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，我呸！滾，滾出樺陽二中的大門！”王校長很久沒有這麽直接地罵過人了，他顧及自己的校長身份，但今天忽然接收了這麽多信息，也就覺得沒什麽了。

“老實待著！”

“他媽的！”

人面臨危機的時候會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，以往郝毅楓在面對向喻秋時只有挨打的份，可這次用了狠勁，一腳把她踹到了墻上奪門而去，痛的她差點背過氣去。

“向喻秋！”郝書堯慌忙上去扶住她，眼睛卻死死盯著郝毅楓逃離的方向。她知道自己追上去也於事無補，向喻秋結結實實挨了一下，現在肯定痛得要死，她不能不管她，“哪裏難受？”

“沒……沒事兒，你去追他，我媽已經帶著警察來了，教學樓有兩個門，別讓他逃了。”

“我？”郝書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，面對壯自己一圈的郝毅楓，她不知道自己能有什麽用。

“對，就是你，她是你弟弟，這麽些年了……”向喻秋緩緩蹲下，腹部像是被踹出了一個洞一樣，額頭不停著冒汗，“你該跟他算算賬了，我相信你。”

向喻秋捏了捏她的手，轉眼看到王校長在假裝擦眼鏡，實際上是不想尷尬待著，笑了笑：“我現在是真的站不起來，等我緩緩……馬上就去。”

“好，你別逞強。”

“嗯，去吧。”

王校長看著奔出去的郝書堯，就差把問號寫在臉上了：“你都打不贏的人，郝老師一個人行嗎？”

“行的。”向喻秋頂著墻一點一點站起來，腦子裏嗡嗡響成了一片，兩眼發直，“她畢竟是他姐姐，有些事情只有她辦得到。更何況……我是真的……王校，搭把手……”

“你真的沒事吧？要不要去校醫室看看，警察不是在樓下了嗎？”

郝毅楓這一腳大概是奔著把她踹死去的……

“沒事。”

向喻秋想罵娘，但是眼下沒空給她休息，借著王校長得肩膀站起來，艱難地往兩人離開的方向趕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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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
今天去染頭發

我：想染藍色

理發師：好的黑藍色

結果就是我這個發色在正常情況下看著和黑色差不多，想要看到藍色還要找角度嗚嗚嗚

想染個喜歡的發色怎麽這麽難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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